1.古錐可愛
我出生在桃園,出生四個月就失明。
我媽媽曾告訴我說我出生時眼睛非常非常漂亮,
但四個月後,眼睛突然失明,而當時科學不發達也沒辦法醫。
我從小就沒有爸爸,媽媽生我時已經改嫁。
那時爸爸已經去世,她招贅了「後叔仔」(繼父)。
十歲時,盲啞學校寄通知叫我去上學。為了繳學費,
我媽去幫人家洗衣服煮飯,但是不到一年,她因為一只手錶跟一些錢被搶而自殺。
媽媽的喪事辦完後,後叔仔不讓我再繼續唸下去。他那時候還說了一句話:「你
如果會賺錢,我的腳頭跗(膝蓋)就會說話!」後叔仔不要我了,我甘願出走
,離家當乞丐。
十一、二歲的童年,我過著乞丐的流浪生活。在路邊被我大舅的兒子認出來。
大舅安排我進入台中縣大雅惠明盲校就讀。後來又去新莊盲人重建院學「掠龍
」。,
畢業後就來到淡水。也不知道什麼叫做「走唱」,只會吹「答嘀」(按摩師的
笛子,旋律參考「掠龍流浪記」前奏do-re-mi-mi-re-do-mi-re)。茶室小姐
告訴我「走唱」就是自彈自唱的意思。
我跟金門王的認識算是一個緣。那年剛好我回去參加新莊盲人重建院的校友會
,正在那裡唸書的金門王,聽到我吹口琴跟唱歌仔戲調,就過來跟我認識。後
來跟「塊半」三人一起搭檔。
說到這裡,有一段非常感心的歷史,永遠都不會忘記。民國五十八年,我參加
中華電台林謝輝主持的歌唱比賽。那時因為在淡水營養不良,左眼腫得兩倍大
,隔天他就帶我去馬偕醫院。醫生檢查的結果必須把左眼挖掉。隔天,我開始
煩惱拿什麼付醫藥費?林謝輝馬上拿了五千元給護士。他透過電台節目,發起
募捐,結果有很多聽眾捐款。當時付了醫藥費還剩兩、三萬,我就捐了一萬元
給馬偕醫院社會服務部。這是社會大眾的捐款,應該互相幫助。出院後還有很
多聽眾朋友來看我,讓我非常感激。淡水人也對我很好,他們一直在生活上給
我支持。
眼睛醫治好後,和「塊半」、金門王、林美吟小姐共組了「淡水四加一盲人樂
團」。大家都唱幾條歌,唱得不錯。
能夠熟識大家,是我的榮幸,算是大家不棄嫌。我們應該更打拼,「吃苦當作
吃補」!這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個「大改觀」。「我吃到老,才來出「一輪月」
」,少年時也沒遇到什麼好的成績,快五十歲了,才遇到大家的牽成。
這五、六年在各地表演,各地的鄉親父老兄弟姊妹都給我們掌聲與鼓勵,我們
內心也得到最大的安慰。未來到各地走唱迴巡到貴地的時候,希望大家多多來
參與,作伙鬥陣來歡喜。
金門王與我的感情,像是一個緣啦!就像【流浪到淡水】的歌詞一樣「有緣,
無緣,大家來作伙」,人生可以作伙也沒幾年,有緣才會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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